前陣子正趕上春寒料峭，村里的王阿婆咳嗽得厲害，喉嚨里像塞了團棉花，說話都費勁。她拉著我的手說：「丫頭，去田埂上幫我找點‘化痰草’吧，往年這時候，用它煮水喝最管用！」

 

我半信半疑地挎上竹籃，跟著她指的方向走，果然在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邊，發現了一簇簇頂著黃絨球的矮小植物——葉子灰綠，莖稈細弱，乍一看像野草，確實老一輩眼里的「喉嚨清道夫」

 

說起這俗稱「化痰草」，村里老人沒有不熟悉的。春耕時，它總愛貼著田埂冒頭，葉片毛茸茸的，像裹了一層銀霜，也是早春必吃野菜之一。老輩人說，這草是「老天爺送的藥」，《本草綱目拾遺》里就記過它「止咳平喘，消痰化濁」的本事。

 

它喜歡長在菜地邊、水溝旁。根莖雖細，密密麻麻一大片，鋤頭刨不盡，氣得不少農民直跺腳：「這草比牛皮癬還難纏！」可村里的李大爺卻偷偷告訴我，他年年開春都要囤幾麻袋曬干的「化痰草」——「城里藥房收這個，一斤能賣二十多塊！比種蘿卜還劃算！」

大家別小看這不起眼的野草。它的葉子搓一搓，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，老一輩管這叫「土甘草味」

 

。葉背的絨毛密得像鋪了層白紗，輕輕一碰，指尖便沾上細碎的銀粉。它的花，乍看是明黃色，可若遇上陰雨天，花瓣會微微發青。

 

「化痰草」的能耐可不止化痰。村里的老中醫也提過，它性子溫和，能通經絡、祛濕氣。而農民最惦記的是它的食用價值！清明前后，嫩莖葉焯水拌上米粉，蒸成青團，咬一口滿嘴清香，既解饞又潤肺。

不過，采這草也有講究。

 

王阿告訴我：「得挑晴天露水干了再摘，陰濕天采的藥性打折扣。」老醫書里也有記載：「二月發芽，三月開花，四月結籽，見籽莫采——藥力全跑到種子里去啦！」風一吹，落地就能長一片。

 

如今這「化痰草」的身價可是水漲船高。早些年，村頭集市上曬干的賣五塊錢一斤還沒人要，如今藥販子開著卡車來收，價格翻了好幾倍。隔壁劉叔去年光靠賣它就掙了三千塊，笑得合不攏嘴：「比打工強多了！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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