講述人:老晉。

電話幾次響起我看是個陌生號碼就沒接，退休以後幾乎沒有電話，打電話的人不是騙子就是推銷。

 

電話又執著的響起，我看是本市的號碼就接了起來。電話那頭沙啞的聲音確認我的名字後說，我是老錢，錢大頭，你的發小，你知道嗎？

 

錢大頭我當然知道了，我的發小，一起穿開檔褲長大的。不過老錢消失好多年，我連忙問他在哪裡了？錢大頭說，我就在咱們這的養老院，讓我有時間過去。

 

 

老錢是我發小，小時候鼻涕拉塌的，他家裡孩子多貧窮，國中沒畢業就不上學了。後來揀廢鐵，賣瓜子，賣冰棍，再後來倒煙。

 

那時計畫經濟，香菸短缺緊俏，老錢便把中原產的香菸往我們這倒，把我們這的高檔香菸倒到中原去。倒煙都是用現金，一把一過，很快老錢便富了起來，成為我們那一片第一個錢百萬。

 

我上大學時，得到過發小錢百萬的資助，他還到我的大學來看過我。我陪老錢在大學的校園散步，老錢感慨萬千的說，我雖然不喜歡學習，但我也羨慕你們文化人，站的高看得遠。

 

老錢臨走時，留給我三千塊，對我說，這是這趟倒煙賺的錢，都給你，好好學習。那時我一學年的生活費也就一千元。

 

放下電話，我趕緊開車來到養老院，這是什麼養老院啊？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，每個房間都住著好幾個人，廁所就在房間裡。我挨個房間找，也沒有找到老錢。

 

工作人員把我帶到老錢跟前說，這就是老錢。我簡直不敢相認，穿時破破爛爛，頭髮沒剩幾根，鬍子拉碴，說話不清楚流口水。

 

房間味太難聞，我趕緊拉老錢往外走，老錢走路也不利索，手指還呈現非常六加一。老錢見了我老淚縱橫，嘴裡不停地說，幫幫我，告她告她……我也是義憤填膺，對老錢說，你放心，我一定幫你告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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